第76章你不在乎我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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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左左等了片刻，却听见boss低笑。
当即抬起头，“你……你笑什么？我又不是故意哭的……你不知道刚才我一个人我……”
“我笑你用了血纹玉，却来和我道歉，连血纹玉的秘密都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夏左左抿了抿唇，“如果不用这个办法……我不是故意用你血纹玉的，你应该有更信任的人，为你用吧，至于我是什么人……傻人吧……”
不然怎么会孤身奋战，与剧情搏斗？
“没有……”boss忽然说话，夏左左抬头看了过去。
封玄奕微微合眼，低声道，“血纹玉虽是救人良药，可也是有禁忌的，我的性命早就已经没人在乎，谁会为我付出性命？呵，我不信，不想强迫，更不愿意把性命交付到旁人手里。”
这一幕，也许会长长久久的留在夏左左心里，boss眼眸低垂，声音微哑，说着无所谓的话，可那一丝寂寥，却像是不停的戳动夏左左的心。
“怎么会没人在乎！？”
封玄奕唇畔的笑意，越发讽刺。
“旁人眼里我不过是个傻王，笑话而已，真正在乎我的人，早就一个不在了，这条命，连我自己都不在乎，能活一天便是为了执念……”
夏左左心里一阵酸楚，她不明白，boss怎么能连自己存在的意义都否决了。
“我啊！我不是替你用了血纹玉？”
“不傻怎么会甘愿沦为他人活药？就不怕我禁锢了你？”封玄奕挑眸看了过来。
“我……怕啊……”夏左左怂的一缩脖子，“不过我这么救了你，咱们可是生死之交了，你对我下手不是太不是人了吗？”
语罢，久久没有回应，她小心翼翼抬眼去看，却见boss眼神安静却复杂，落在她身上，似乎在思索什么。
boss心里，其实还是很不安的吧，尽管这么多年，逼着自己冷静到无情，可刚刚那番话，还是带给夏左左巨大的震动。
她那时只想写出男女主曲折狗血的爱情，至于boss这样衬托男主，固有一死的反派boss，她也是随笔写，越惨越好，给个合理背景。
可是这样近距离的看着boss，难得露出一丝被假面掩住的脆弱。
她心里的愧疚疼得发慌，boss幼年经历怎样惨绝人寰，都是她一手造成……
“不是没有人，还有太傅，还有我……”夏左左闭眼抱紧了boss。
封玄奕原本精神恢复一些，就努力坐直身子，微微和夏左左拉开距离，眼下却被她一把拉回去，抱的更紧。
还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待过他，一时僵住，不知如何反应。
夏左左用尽了所有胆子倒豆子一般，一股脑的对boss说着。
“我那晚在山洞里和你说的话，不全是骗你的，我知道，我都知道，你说出来的，不说出来的，经历过得，甚至你可以忘记的，我都知晓的一清二楚……
所以，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体谅你，理解你，我知道你心底的执念，也知道你所有痛苦，你没有错，即便有一天，沦为众矢之的，旁人如何看你，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封玄奕微微睁大了眼睛，这一晚，夏左左双眼紧闭，用力的抱着他，明明害怕却不松开。
星稀月朗，莹亮她的脸颊，坚定诚恳。
这样娇小柔软的身子，却努力的抱着他给他慰藉。
蹩脚又拙劣，甚至还得着一丝可笑，他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可这怀抱，却似乎真的让他暖和了几分。
夜深露中，寒风瑟瑟，她的衣服却还披在他身上。
封玄奕淡漠无谓的表情，似乎裂开一道缝隙，目光落在她被鲜血染红的衣袖，斑驳的血迹，从他指缝中溢出，妖冶华美，他心中忽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森林静谧无声，萤火虫四下带出斑点梦幻萤光。
似乎时间定格在这一刻，就像一个梦境。
他缓缓伸手，有了一种触摸她的脸颊的欲望，确定这一丝温暖是真实存在，不是一次次午夜梦回的残温。
就要触碰到的那一刻，夏左左忽然开口。
“但是……又何必让自己一直活在往昔的阴影仇恨当中？皇上如此毒辣，不过是疑心深重，唯恐皇位如同他昔日不择手段夺走一般，被旁人拿去……”
夏左左闭着眼睛，鼓起胆子，把所有想说不敢说的话，今日里都说了出来。
“现在封华国一片宁和，不如就此让往事随风，往后皇帝依旧是皇帝，王爷依旧是王爷，墨连战……也依旧是风光无限的大英雄，就不会在有人无辜丧命……动荡不堪……”
就好比柳清石……好比墨家和丞相府数千的无辜家人。
所有悲剧，都停止在这一刻……
封玄奕的眼眸蓦然清明，僵在空中的手，也放了下来，声音冷了几分。
“皇帝已经对我下了杀手，就算我停手，难道以他错杀一万不放一个的手段，会放了我？墨连战已经被他视作了威胁，这一次是我，下一次就会是墨连战。
他会把整个墨家斩草除根，收拾干净！早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夏左左慌忙睁开了眼睛，好不容易有机会，劝阻boss，把这些话说给boss听。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可是在这样下去，不过损敌一千自伤八百，不……再斗下去，带来的躁动，会牺牲更多无辜的百姓，为什么不趁着墨连战还没被下手，及时停下，想办法让皇帝安心！？
皇帝毕竟是要顾全颜面说辞，你们服软，他自然不能硬来啊！”
封玄奕皱眉看着夏左左，手也微微握紧，抿紧了唇。
夏左左见状，不敢言语。
半响，封玄奕推开了夏左左，用力的扶着一旁石壁，艰难起身，虚弱的往前走去。
他怎么会一时恍惚，怎么会信了她的话？
真以为这世界上至少还有一个人，是体谅他站在他身后的，可他身后，分明空无一人……
也不需要任何人。
若她的体谅他，知晓过去的一切，就不会说出让他服软于狗皇帝的话。
夏左左当即手足无措，boss果然生气了，可是……
夏左左起身，没两步就追上了虚弱的boss。
“你……你现在还很虚弱，不要逞强！”
封玄奕一言不发，推开夏左左，依旧坚定的往前移去。
“封玄奕，我知道你痛苦，可是……你也该看看旁人是不是？如果你的执念，是需要付出这么多人的性命！你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
夏左左这一句话，让封玄奕站在了原地，半响，缓缓转身，眼底的冰冷和疏离，让夏左左几乎血液冻结。
他一字一顿的说到，“别在跟我说什么你知道的鬼话！你知道……你知道什么……说到底，不过是为了维护墨家的地位和安稳……呵，真是对墨连战一片真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