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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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抖着手，白羊须都被气得翘了起来：“这就是你说的计划？”

甚至连“娘娘”都不叫了，可见被气得不轻。

宋锦之摩挲着令牌，脸上神色晦暗不明。

“父亲，我没准备刺杀圣上，我想动手的是沈云舒，没想到那死士成了刺杀圣上的替罪羊。”

“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如今大家都认定了刺客是在刺杀圣上不成后，恼羞成怒对落单的沈云舒动手。”丞相瘫坐在椅子上，脸色灰白。

“只能寄希望于他们查不出来私兵跟宋家的关系。”

宋锦之轻笑：“父亲放心，他们查不出来。我早就把动手之人的痕迹都抹去了。”

“那就好，”丞相阴沉着脸，“以后你的计划必须提前告知。”

“是，父亲。”宋锦之恭敬地弯腰，送走了丞相。

一送走他，她立刻就摔了盏茶杯，狠狠地念着：“若不是要依靠宋家的私兵，我怎么会受你的钳制！”

她的父亲可是有很多子女，可惜只有她最得心意，要不然，她早就被那一大家人啃得骨头渣都不剩了。

早晚有一天，她会站在权力的顶端，俯瞰众生。

再也没有人，能威胁到她……

“娘娘，”奶娘跑进来，而沈云舒跟在她的身后，“沈娘子来了。”

宋锦之危险地眯起眼，挤出一抹笑：“云舒妹妹，怎么有空来拜访我了？”

沈云舒看了一眼奶娘，而宋锦之挥手让她下去。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你要说什么？”宋锦之装出友善的样子。

而沈云舒毫不客气地戳穿她：“何必假惺惺，你既然做出了猎场的事，我们就已然撕破脸皮了。”

宋锦之笑起来，再抬头时，面上已经一片阴霾，她挂着笑，阴鸷地问：“你既然知道是我做的了，还敢来找我？不怕我在这儿杀了你吗？”

而沈云舒脸上毫无惧色，反而问了不着边际的一句话：“私兵身上一般都有图腾，那具尸体上也有，应当是用什么方式掩去了吧？”

宋锦之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她沉下头，阴晦地垂下眼帘：“你是来威胁我吗？”

她巧笑倩兮，但落在宋锦之眼中，却是赤裸裸的威胁，如同索命的鬼魂，张开了血盆大口。

“我只是想与娘娘谈判，”沈云舒轻笑着，云淡风轻地开口，像是在谈论今天天气怎么样，“娘娘要杀我无非是因为我阻了娘娘的路，可我若是没碍着呢。”

宋锦之抬头，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眼中闪着暗光，狠厉开口：“圣上说，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我觉得，甚是有理。”

言下之意，就是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阻碍她登上巅峰的人。

沈云舒并不畏惧，她明白宋锦之放弃了太子的心，转而守护太子妃的位子，在守护的过程中，她是最大的阻力。

“我无意与你争抢，再说，殿下何曾有过心爱之人。与其多杀一人，何不多一位盟友。”她嗓音轻巧，尾音带上了一丝诱惑。

宋锦之微微一颤，回忆起自己被爱情蒙蔽的过往。

是了，他何曾真心实意地爱过一个人，倒是自己，一厢情愿，捧着一颗真心等了他十年，为他手沾鲜血，树敌无数。

她开始认真思索起沈云舒的话，若她真的对正宫之位无心，又确非太子心爱的人，那对她的威胁不值一提，甚至，还可能成为她的盟友。

反之，若真杀了沈云舒，哪怕沈云扬不提，心中也定会对她心存芥蒂，那她极有可能失去太傅府的助力。

宋锦之沉吟一番，心中有了较量：“盟友，也要看你的诚意。”

“此言差矣，要看，也是我该看看娘娘的诚意。”沈云舒沉稳道，徐徐图之。

“娘娘的把柄可在我手里，此前更是要杀我为快，我总要确保娘娘不会再对我动手，才好谈后面的事。”

她老神在在，直到想起卓悯言因为自己而受的伤，眸光一暗。

宋锦之从她胸有成竹的样子中依稀看到了自己父亲的老谋深算，但事到如今，她也没有别的选择。

“你当如何？”

“送卓悯言回南境！”

沈云舒掷地有声，反应之迅速让宋锦之怀疑她早就计划好了。

“让她回南境，再找个由子让我一起去，我就再不会烦你了。”沈云舒断定她没理由不答应，于是定定地望着她，等待她的回答。

宋锦之这才明了，她压根就是为了卓悯言来的，但有了一举二得的法子，她没理由拒绝：“好！我去与我父亲说，让他在朝上为卓悯言谋个一官半职，如此她就可以回去。”

“但你不要抱太大希望，圣上召回卓可辰就是为了挟制他，我父亲只能让几率大一些，不能说一定。”

沈云舒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这是自然。”

如今边境告急，朝中正是用人之际，像卓悯言这样的行军奇才，再加上丞相的推举，回境只是时间的问题。

卓悯言，像你这样的雄鹰，还是该翱翔在天之涯。

就让我，陪你一起，远走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