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场游戏—释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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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厢型车驶入一栋高级的别墅庭院内。

车辆的轮胎压过行道砖，摇摇晃晃。而顾熙梔依旧不醒人事，瘫软躺在车内的后排座椅上。

后排座椅中，还坐着一个相貌狰狞的恶煞，他瞥过顾熙梔一双穠纤合度的长腿、目光再来到她的脸上。

顿时，恶煞狰狞的脸上浮出心怀不轨之意，就要向顾熙梔伸出骯脏的手时，从驾驶座传来一道粗哑的声响。

「劝你别乱动比较好，小心连命都赔上。」

面目狰狞的恶煞惊地扬起脸，先是看了在庭院里最深处的那栋高楼，之后再转向驾驶座的男人身上，惶恐道：「老大⋯⋯那个人真的有那么恐怖吗？」

「与其说是恐怖，倒不如说⋯⋯」被唤作老大的男人以单手转动方向盘，也稍作思考般不语片刻。

狰狞的恶煞吞了吞口水，就在他快要憋不住好奇时，才见那个男人缓缓开口：「那个人，应该是疯了才对。」

－

车辆随之在一个仓库前停下。

几人下车后，快步将仓库门打开，将车内如同破烂布娃娃般的顾熙梔扔进了里头。

又承受了汹涌的疼痛，顾熙梔吃痛地转醒，意识最先感受到来自身后的黑暗。

她隐约听见外头车辆的引擎声发动，身体还横趴在地上却挣扎着想起身，才刚爬起，但那阵天旋地转都还没适应，却见到眼前唯一能传递光的门扉被生生截断、由外头大力地甩上，发出像是警戒鐘声般的响声。

骨子里似乎刻印着与这剪不断的深厚连系，但却又令她陌生不已、百般不适。鼻息与感知被迫接受这森冷的气息，潮湿霉气中也带有一股血腥味瀰漫在空中，使得她即使在过了这么多年后，也能马上认出这个地方⋯⋯

不愿想起的过去，在轻触心房上那层矇着的布后、如排山倒海般向自己袭来，无处可躲、也无从闪避，只能正面接下过去所有的伤害。

顾熙梔的左腿也似乎勾起连结，开始了隐隐地疼痛，在想起那些令人不适的过往记忆，胃犹如被大力翻搅过，扬起她阵阵作呕的反应。

空间中只剩下在墙边高处、在角落的小气窗，带给她既是仅小希望、也是绝望的几缕月光。

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顾熙梔整个人害怕地缩在角落里，由身体深处发出的颤抖控制她的所有，牙间也不断发出颤动的声响，在耳边「喀喀」作响。

顾熙梔呆愣在原地，一双眼直直盯着眼前如迷雾的黑暗中，突地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声。

「走开！不要过来⋯⋯」眼前宛若出现数隻黑色的手，正朝着她的方向袭来，顾熙梔惊慌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也不断闪躲、拍掉那些欲抓住她的手。

直到彷彿被人拿起了榔头砸在左腿上，顾熙梔才跌倒在地，紧紧环抱住自己、蜷缩在地，嘴里也不停说着：「好痛⋯⋯」

一滴、两滴血滚落，此刻顾熙梔紧紧咬住下唇不放，滚烫的血珠也源源不绝自那冒出，铁锈味也自此传进她的嘴里。

接着，晶莹的水滴也跟着掉下，与血融合在一块。

「我不能哭⋯⋯」

－

眼前的时光匆匆倒转，回到了那一年高中时代。

绿意盎然的校园内，一间教室里正在教学令人困扰的三角函数。

「我们设x与y是两个变数，x是固定值、y的值也会⋯⋯」

数学老师的声音犹如催眠广播，刘家家一接收到就昏昏欲睡，到了后来，也就直接弃守、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顾熙梔依然留着厚重的瀏海、覆盖着她的双眼，她也还是非常投入地挥动笔桿，专注地在纸张上写着东西。

纸张与笔芯的交会之间，传来「沙沙」的声音，刘家家因此也被吵醒，有些不满地望着隔壁、因过长瀏海而看不清表情的邻座同学。

「⋯⋯到底在写什么啊？」刘家家悄声地喃喃自语。

顾熙梔停下笔，将纸张递给刘家家。

刘家家起初还不明就里，但在见到纸张小幅度地晃动，紧接着望向她捏着纸张的指尖、再见着她似乎不断冒出的怯意以后，接过了那张写满字、而稍些沉重的纸。

目光接触到上头的文字，刘家家见到了人人欲之争夺的江湖天下，以及即使瘸腿却还是坚定的少年剑士、他挥剑的身姿犹如在眼前浮现，使得她再也挪不开视线。

「写得很好欸！顾熙梔！」刘家家忍不住大声嚷嚷，彷彿本性毕露。

但这一声，令在讲台的老师、与教室内其他的同学全数看了过来。

「那两个同学，不想上课的话⋯⋯都给我出去罚站！」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