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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
江驰狠狠掐了下自己的大腿。
是真的。
他不是在做梦，也并非出现幻觉，是真的在海狮海象馆而不是黄泉路，脚踏实地，身体完好。
那刚才又是怎么一回事？
江驰从两人身边过去，已经做好跟大牙小牙费口舌的准备，没想到它们根本就没拦着自己。
他一路走到底，都要上楼了，甚至也看到了可能会长满身眼睛的海象，也没发生诡异的事情。
什么情况。
到底是他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江驰试探着往楼上走，依旧没有阻拦，一切都十分顺利。
他把上下三层全走一遍，逛遍了海狮区跟海象区，连游客休息区都逛了，却连阿蓝的影子都没见着。
海狮海象馆已经闭馆，整个场馆的光亮并不充足，基本上只能依靠海狮海象池内的灯光照明。
江驰在海狮区停留了一会，觉得自己一定是有哪些地方遗漏了。
就在他想重新检查一边时，走廊传来阵阵笑声。
他分辨了一下，是从一楼传来的。
江驰一步三级跑下去，才刚到一楼，就看到迎面飞来一个白色球体。
他敏捷伸手，一把抓住。
真是个球。
还是个足球。
这都哪跟哪啊。
江驰一手抓着球往前走，没走几步就看到张超跑过来，跟在他身后的是齐轩。
俩人气喘吁吁，但面带笑容，容光焕发。
自从何沧被人抓走，江驰就没像他们这样高兴过，问：“发生什么了？”
张超跑过来从他手里把球拿走：“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玩？那两头海象实在太可爱了。”
江驰：“踢足球？跟海象？”
齐轩：“嗯，走吧，一起，要不说动物治愈呢，等我回去也要养……”
江驰打断他的话：“养海象？”
齐轩哈哈大笑，拍他肩膀：“江驰，你可真逗，怎么可能，养只猫猫狗狗还差不多。”
·
打不过就加入。
反正江驰现在已经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幻，生还是死。
索性跟他们踢起球来。
玩得兴起，暂时把找阿蓝的事抛诸脑后。
只是他没想到，踢着踢着，脚边传的球竟然变成了海象。
已经飞踢出去的脚立刻刹车，江驰敏捷的从它身上跨过去，往前冲了几步才停住。
“江驰，你踢啊，干什么呢？”张超在他冲出去时，绕到后面一脚踢出去，对面的海象用肚皮接住弹了回来。
齐轩赶紧补上，一脚飞出去，力道太大，球飞进海象池。
占据上风的海象拍着前肢“吼吼吼”地叫。
就江驰一个人在原地感到困惑，现在那个海象又变回了足球，正在水面上漂。
而海象池休息的海象正试图把球捞出来。
江驰自告奋勇，主要是想搞清楚那到底是个球还是海象。
他刚从海象手里接过足球，球就变成一个小海象，正眨着眼睛望着他。
他赶紧把手松开。
球重新掉在水池里。
“江驰，你干嘛？不想玩就去一边看着。”张超过去把人推开，弯腰从水里把球捞上来，还瞪了他一眼。
江驰想玩也不敢玩了，站在一旁看着。
两人两象乐此不疲，完全感觉不到累。
他看了一会，就沿着走廊往外走。
既然找不到阿蓝，那就赶紧离开。
可是大门紧闭，从外面反锁上，里面根本打不开。
江驰依稀记得当时四个人进来时，保安非常严肃的警告他们：“还有十分钟，你们赶紧出来。”
如今过了不知道多少个十分钟，他们似乎不记得里面还有人，就放心大胆把门锁了，将他们关在里面。
而且还丢了个人，张悦不知道去哪了。
另外两个还说根本没有这个人，无论如何，这一切都非常奇怪。
江驰沿着走廊往回走，因为速度慢，这次他注意到了墙上的介绍。
乍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可从他的视角来看，画面多了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江驰正要伸手去碰，在介绍板上的影子就消失不见。
他歪歪头，往旁边挪了挪，同样，那副画上的浅影也消失了。
他趁其不备，回到刚才那张介绍板前，浅影来不及闪躲，被他逮个正着。
江驰把手伸过去捞了一下，他的手竟然可以穿过浅影。
他赶紧回头，四下看着。
这条走廊没有光源，浅影的存在，说明……
江驰：“！！！”
这才是大牙小牙说得鬼魂。
他一路狂奔，到了地方却发现两人两象全都不在。
走廊又变得空荡荡的。
再看两侧的海象池，竟然变得像博物馆里的雕像，上半身直立，保持不动，甚至呼吸都停止。
就算是当年被沧龙疯狂追捕，四处逃窜，江驰都没有现在这么头疼。
他十指交叉，撑着额头在原地转了一圈。
到底是哪里不对，让他陷入这个怪圈。
他用力捋了下额头，重重叹气。
算了，先找电闸或者开关吧。
可江驰转了一圈，非但没有发现电闸，反而所到之处都变成了雕塑。
那种质感绝不是眼花能看出来的。
他甚至伸手去碰，那些原本还活蹦乱跳的动物身体僵硬，除了皮毛几乎没有一点动物质感，标本一样。
就算他能一直冷静处事，此刻也有些烦躁。
他干脆翻过栏杆，想试试湛蓝的池水是不是也是假的。
不是。
水是真的。
江驰坐在围栏上犹豫了一会。
“扑通。”
他跳进去。
里面比他想象的宽敞许多，只是通往外面水池的路，被闸门拦住。
江驰不得不原路返回。
等他想要从水里上岸时，发现水面被封死。
就像数九寒冬的冰面，掉下去之后，想要找到原来的洞口，几乎是不可能的。
江驰可以在水下生活，也不会窒息而死。
他被困住了。
还是被曾经赖以生存的水给困住了。
他实在无法忍受。
江驰试了几次，各个方向都试过，全被弹回来。
水面被一层透明的，看不见的东西封死。
他只能在水里呆着。
就在他烦躁地游了不知道多少圈后，感觉一阵晃动。
水波大幅度的左右晃。
江驰第一反应是地震了，但紧接着他感觉头顶被黑暗笼罩，仅存的光也被挡住。
他看到了一只巨大的眼睛。
江驰没有巨物恐惧症，但那只眼睛就好像笼罩整个地球，他下意识往后游了游。
但再怎么样也无济于事，水池下就算空间大，也不是无限大。
即便江驰躲到角落，那只巨大的眼睛依旧在。
他甚至还能听见说话声。
“水里怎么还有一个人？”
“把他捞出来看看。”
“我来。”
缩在角落里，随着水波游动的江驰忽然感到一丝凉意。
是从外面来的。
一根手指外面伸进来，手指关节比他整个人还大。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可以出去了！
江驰以最快的速度上浮，但却被手截住去路。
手指勾住他的腰，稍稍弯曲就把他夹得不能动弹。
完了，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江驰挣扎了半天没成功，就被手指带出了水面。
他被手指放到地面，都能感觉到身体的变化。
张超本来以为能捞出个什么东西，万万没想到还是熟人：“江驰？你怎么在生态箱里？”
是啊，他怎么在生态箱里？
要是知道的话，还会进去吗！
“是不是看错了啊，他那么大个怎么会在这么小的箱子里。”齐轩凑过去，盯着生态箱看，可里面除了一些海象雕像和胶封住的水，以及仿真沙滩和石头，什么都没有。
张超：“我确定。”
他转过头问江驰：“什么情况？”
江驰耸肩，摊摊手，走到一旁坐下，把上衣脱下来拧水，可一滴都没有，只能重新套上，苦笑道：“我说我不知道，你信吗？”
眼看两人对视，江驰站起来，扫了扫头发：“算了，就知道你们不信。”
其实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甚至连怎么发生，何时发生他都搞不清楚。
齐轩跟张超两人把生态箱还给海象，走到他身边。
张超直接勾住江驰肩膀：“兄弟，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哎。”
江驰微不可察地叹气。
他转了下肩膀，闪开张超的手：“你们去玩吧，我自己待会。”
张超：“自己多没意思啊，一起呗，刚才海象给我们看了个生态箱，简直就是海狮海象馆的微缩版，没想到竟然在里面看到了你，话说回来，你肺活量可以啊，能在里面憋那么久。”
江驰：“……”
这是重点吗？
他站起来，走到海象身边：“大牙，生态箱是哪来的？”
“等等。”张超拉住他，“你怎么知道他叫什么？”
江驰没理，盯着大牙的眼睛：“问你话呢，有没有看到一头海狮。”
张超：“楼上不是那么多，我带你去看。”
江驰闭了下眼睛，让自己冷静下来，问他：“那我问你，你不觉得它们拥有生态箱是件很奇怪的事情吗？”
张超很自然地摇头：“不觉得啊，很正常啊，我们都能养宠物，它们有点兴趣爱好怎么了？我跟你说，大牙足球踢得超赞，如果它们也有世界杯，一定是球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