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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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洋，考试感觉怎么样？”

“夏学霸管好自己就成，学渣不需要你的施舍。”

“你现在不是学渣了。”

“夏哥，那道求面积的，大概是倒数第三还第二道选择题你记得吗？”这次的试卷不分答题卷和问卷，统共就一张，下了课直接上交，韩东只能凭着记忆问。

夏珉看着趴桌上睡觉的汪洋，顿了顿小声问道：“韩东，他昨晚上打游戏了？”

“没啊，我们一熄灯就睡了。”

“哦。”

夏珉就着草稿纸画出了倒数第三题的图形，开始给韩东讲解。

一切都好像回到了原点。

“你这粗心错的题有点儿多啊。”夏珉看着汪洋的测试卷道：“这好多都是送分题，如果你不粗心，这分数可以上…”

“关你丫屁事儿！”汪洋一把将试卷夺了回来。

“怎么不关我事儿了，好歹是给你补习的人，我得你妈交待啊。”

“那接下来别补习了，不劳您费心了成不？”

“火气别这么大。”夏珉把手放在了汪洋的脑袋上：“我没别的意思，就问一句，您老检查了吗？”

“没检查行了吧！”汪洋把夏珉的手打了下来：“烦不烦呢你，成天挑刺儿。”

韩东迷茫地看了他俩一眼。

“怎么了，你今天吃火药了？”夏珉有些好笑地想捏一把汪洋的脸。

“你别逼逼了，让人瞅见我跟一只狗吵架。”

“汪不是你么？汪洋，我家狗叫什么不记得了？”

韩东：…？我想离开漩涡的中心。

“你没有汪的形象，可是你有汪的气质，跟只哈巴狗似的追着我。”

“你再说一遍。”夏珉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汪洋愣了愣，嘴唇动了动又转了回去。

一切都好像回到了原点，他们又成了见面就怼的死对头。

午休开始之前，韩东在教室外边站着，见着夏珉要进门便喊住了他。

回到教室，夏珉拍了拍汪洋的后背，小声说：“洋洋，我不走。”

“你走不走关我屁事，你滚得越远越好，最好让我再也别看见你。”汪洋的语气里带着嘲讽。

一切都好像回到了原点，回到五年前夏珉离开的那天。

夏珉若有所思地看着汪洋的背影。

难熬的一周终于过去了。

星期五，约了打球的高三三班因为课业问题被班主任罚了一张练习卷，全班被迫留堂，做完才能走。

高三一班来到了街头篮球场，自己分成了两队来打比赛。

“汪洋，今日状态极佳啊！”

汪洋三步上篮后，对手队的程子航笑着夸道。

汪洋没说话，他在篮筐下就着衣角擦了擦汗，露出没有一丝赘肉的细腰，在黄昏的薄阳下竟显得有些诱人。

“….来来来来来，我们可别输了啊，自己班也得认真来啊！”程子航吆喝起自己的队员来。

“夏哥！”韩东使劲儿拍了拍夏珉的脊背：“你别发呆啊，你可别因为对手是汪哥就放水啊，我跟你急啊！”

夏珉转过身撇了韩东一眼，淡淡地说道：“你先把盯防甩了。”

韩东：“…”

罗元站在那儿冲着韩东招招手，少见地扬起一丝挑衅的微笑。

这场球打得酣畅淋漓。

一伙人挥汗如雨，总算是彻彻底底地发泄了一周来的压抑。

汪洋打得尤其凶，灌篮的每一球都像是要贯穿地心，但是其他人也差不了多少。

在学校住宿了一周，每天都泡在题海里，好不容易找着一发泄的渠道，不疯很难。

打完最后一场，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大伙儿三三俩俩回了家。

汪洋在一旁大口大口喝着水，夏珉沉默地站在他身后。

像是爆发前的宁静。

“你之前要我帮的忙是什么？”汪洋忽然转过身问他。

夏珉愣了愣，像是没有想到汪洋会问这个，犹豫了会儿才道：“…我妈挺喜欢你，见到你会很开心。”

“呵。”汪洋盖上瓶盖儿嗤笑了声。

“就这么个事儿，之前一直不肯跟我说”

“夏珉。”他的眼神在灯光下冷漠地如同结了一层冰：“你说你成天神神秘秘地给谁看啊？”

“洋洋。”

“别这么叫我！”

“洋洋。”

“你再叫一次试试！”

“汪哥你怎么了…”正准备离开的韩东被这一声叫回了头。

刚好看见汪洋一拳挥在了夏珉的脸上。

这一拳很重，下了狠劲儿，把夏珉的嘴角打裂了。

汪洋瞪着他，那样子像是要把他看出个黑洞来。

夏珉低头拿拇指抹了抹嘴角，直视着汪洋的眼神变了。

韩东想要上前劝阻，却被罗元拦了下来。

“可是他们…”看着像要打起来了好吗！

“他们自己会解决的。”

“可是…”

“就算他们打起来了，你觉得凭你能分开吗？”

“…”那当然是分不开的。

“乖，请你吃烤年糕。”

“啊？你今天这么好？”韩东一边盯着球场上的两人，一边心不在焉地应着。

罗元扯着他的书包把人直接拉走了：“我们留在这里没有用，有些话需要他们自己说开。”

“汪哥真没事儿啊。”韩东头一次觉得汪洋可能有打不过的人。

“没事儿，我跟你保证。”罗元堵定地说道。

站在烤年糕的小摊前，韩东闻着香味问道：“汪哥和夏哥要说开什么呀？”

罗元：“抹辣酱还是甜面酱？”

韩东托着下颚思考了下：“两个都要，汪哥到底怎么了呀？”

罗元：“金针菇要不要？”

韩东：“要！要包培根的！哎我还是有点担心汪哥。”

罗元：“老板这个也来一串。”

韩东：“罗元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呀？”

“成天不是吃的就是汪哥。”罗罗悄悄勾了勾嘴角：“你说，你烦不烦？”

韩东冷不丁听到罗元说他烦，心里一沉觉得特别不舒服，不自觉声音也大了些。

“说要请我吃东西的不是你吗？还有为啥不能说汪哥呀，我小时候给人欺负都是他帮我揍的人，我跟你说啊…唔。”

罗元拿着一串烤好的年糕堵上了韩东的嘴，看着他被辣酱呛到喉咙口而咳嗽不止。

“咳咳咳…罗元你干嘛呀？”

“不干嘛。”罗元接过了老板递来的培根包金针菇，毫不客气地直接上嘴吃了。

“你不是问我要不要吃金针菇吗！”韩东觉得今天的罗元好他妈拽。

罗元回头看了眼韩东，见人眼角带着些许方才咳出的生理泪水，下垂的眼睛让他看起来很是无辜。

如果没有虎视眈眈地盯着培根金针菇的话。

“想吃？”罗元拿着金针菇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说要请客的！”

“我说请你年糕，没说请你金针菇。”

“可是你问我要不要吃啊！”

“问你而已，又没说请你。”

“…”

韩东目光里不可置信的谴责几乎要化作实质，罗元顿了顿，把培根金针菇递给了他：“给你。”

“我不要啦！”他生气地转过头去：“老子不吃嗟来之食。”

“嗟来之食是这个意思？”

“反正我不要！你都咬过一口了！以后你给我的食物全都是嗟来之食，我都...”

罗元忽然托起韩东的下巴，对着嘴唇亲了一口，故意发出了清脆无比的一声“啾”。

“现在这里我也咬了一口，你还要不要？”

罗元把手放在了韩东的嘴唇上，换下一副严肃的表情，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

下一秒，韩东带着年糕跑了。

对，他跑了。

罗元看了看空着的右手，无奈地笑了笑：“跑就跑，还不忘把吃的也顺走。”

算了，反正他也不喜欢吃这些多油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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