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当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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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蓬笑了笑齐天的调侃，这红孩儿，确实长得不像老牛，牛魔王长得粗犷的不行，说话的时候都像是在朝着你吼，那感觉就像是隔着一座山在呐喊，但是这红孩儿——确确实实的是清秀的不行，而且这种感觉，就像河水中的小草一样，人畜无害的。
只是天蓬似乎忘记了，方才他们在那洞口外面的时候，是谁在那儿警告他们不要上前的。
“你们说，这红衣和红孩儿，能有什么关系啊。”天蓬顿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聊，便对着三人开口说道。
敖游摇了摇头，继而看向齐天和风玄，风玄也是无奈的耸了耸肩，虽然方才看那红孩儿似乎很是思念红衣，但是现在看来，那红衣似乎并不像红孩儿一样的想法。
二人的渊源，似乎并不是能够三言两语的说清楚。
“你们说，会不会是这红衣欠了红孩儿饭钱啊……”天蓬一副人模人样的开口道：“哎呦可真说不准……”
“何时你也对这些乱糟糟的关系有兴趣了？”齐天睨了天蓬一眼，而后将目光放到远方，淡淡的开口说道。
“哎呀这不是无聊么。”天蓬嘟了嘟嘴，像是在对着父母撒娇的孩子一样，闷闷地低头玩弄这手中的树枝，在地上胡乱的划拉着什么。
“耐心点儿。”齐天转头看了看清一色的同天蓬一样坐姿一样动作的敖游和风玄，心中忽然泛起了一丝愧疚。若不是因为他，或许天蓬和敖游现在还过着他们喜欢的生活吧。
“要不……”齐天骤然开口，却不知说些什么，顿了一下之后才开口道：“要不你们出去玩玩？”
齐天话音刚落，旁边三人齐刷刷的放下了手中的树枝，一齐的转头看向了齐天。
齐天：“……”
怎么都看他了？
“怎、怎么了？”齐天有些不解的开口问道。
“算了。”天蓬率先叹了口气，虽然无聊，可是他更懒得动弹。
“我有些懒。”风玄也是紧接着开口，而后皱了皱眉，道：“有些说不清的感觉……”风玄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却连说都懒得说了。
敖游亦是如此，甚至更严重，他的眼睛微微合着，有意识而又无意识的看着周围，像是想睡又不能睡得感觉。
眼瞎的情况，齐天就算是直接用正常感觉，也能感受到这有些不对劲了。
为何他们都这般想睡？
齐天登时便立刻站起身来，而后到了三人面前，有些着急的在三人眼前晃动了一下：
“敖游、天蓬？风玄！”齐天挨个的推了推三人，但是三人却仍旧是懒懒的状态、
“有问题……”风玄有些无力的开口，他只觉得四肢绵软，一种莫名的困意便涌上心头，稍微一不留神，便能够睡过去的感觉。
“坏了，猴子。”天蓬此刻也是立刻明白了，这肯定是有问题的，不管是什么，他们似乎都是中招了。
这是什么人的招数？
竟然在他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就这样入了他的圈套。
在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为时过晚。
天蓬想要开口告诉齐天，让他小心为上，可是眼下，似乎困得连张嘴都有些困难。
齐天先是看了看风玄，他似乎是有些坚持不住了，齐天赶忙往他身体中注入了一丝的灵力，也不知道这招数究竟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这解法是什么，为何风玄他们三人有事，可是齐天他自己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齐天将风玄抱在了怀里，而后晃动了一下天蓬，可是天蓬却像是没有意识了一样，不再做出任何反应。
那天蓬身边的敖游也是如此，早就已经昏睡过去靠在了天蓬的肩膀上。
反而只有风玄，紧紧地皱着眉头，靠着齐天的肩膀，有些艰难的开口：“小心啊，齐天……”最后的声音淹没在了方才吹来的风中，再看风玄，他紧紧地掐着自己另一只手的那只手，已经没有力气的垂了下来。
齐天见状忍不住目光凌厉起来。
随后他将风玄缓缓的靠到了他身后的树干上，缓缓的抬手，放到耳边，一瞬间，一道光芒闪烁，一个棍子，随着齐天的手，从耳中缓缓冒出。
金箍棒在手，瞬间变到合适的大小，齐天将之竖着拿起，而后在风玄三人所在的地方，缓缓画了一个圈儿。
画完之后，见三人正正好的落在那金箍棒的圆圈儿之中，齐天倒也没有动作，只是将那金箍棒竖着插在地面上，而后整个人倚到了那金箍棒上，似乎也是有些乏力一般，微微闭上了双眸。
“这般昏昏欲睡，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对我，并没有什么防备吗？”一道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很是动听，就仿若是听了声音，便能够感受到，这必定是个绝色的人物。
齐天没有回答，仍旧是淡淡的倚着那金箍棒。
“还是说……”那声音见齐天不开口，只是有些淡淡的笑了笑，但是这笑声之中，带着丝丝的落寞：“还是说，你这是不想见到我啊。”
听到这里，齐天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但是低垂着的头，却并没有抬起来。
“有事吗？”齐天冷漠的声音响起，面无表情的开口问道。
“呵……”那声音颇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而后一阵树叶缤纷而落，颇有些万千花朵随风飘舞的感觉。“你还真是不想再见我了啊。”一道身影随着那缤纷的落叶缓缓地落到了地上。
——修长的身躯，虽然挺拔却仍旧是有些微微的精瘦，整个人套在一袭紫衣及地的宽袖衣袍里面，整个人，都带着说不出的落寞。
“本尊说过，当时放过你，是念在那五百年的情分上，若是日后再次相见，必定不留情面，想来……你是忘记了。”淡淡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从齐天口中缓缓而出，像极了齐天现如今冷漠的样子。
“呵呵……齐天，你别忘了！”杨戬忽然一改方才的哀伤的样子，有些愤怒的看着齐天丝毫不屑的样子，心口之中的怒火似乎就要喷薄而出，但是他却还是顿住了，纵使脸上布满了愤怒，可是狭长的桃花眼中，并非那种常见的慵懒诱惑，而是一抹浓厚的抹不开的伤感。
“当初……分明就是你先来招惹我的。”杨戬眼眸轻轻颤了颤，而后，眼眶中的泪水，似乎有些隐忍不住，眼看着就要沿着那翘着的睫毛滑落下来，杨戬忽然低了低头，再次抬头的时候，眼眸中便只是泛着微红。
齐天闻言，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而后缓缓抬起头，深不见底的眼睛，缓缓对上了杨戬的眼睛。
“本尊……”齐天张了张口，却还是顿住了，往先的五百年，刚开始的时候，因为当时还是金蝉子的风玄的背叛，他登时便想屠了这世界，若非那五行山压着，或许他还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
孤独无奈而又愤懑难解的时候，是杨戬啊——
杨戬陪在自己身边，得了空子，便来给他讲这天底下发生的趣事，给他将天庭和佛界，讲这三界六道里发生的事情。
二人之间，或许当时真的算是相守的知己，但是平心而论，齐天从未有过逾矩的思想，他只是单纯的将杨戬当成想老牛或者天蓬这样的存在。
虽然……虽然这之中，确确实实是有过一次……越矩的行为的。
但是，他确确实实不是故意的啊。
想到这里，齐天叹了一口气，当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年少轻狂啊……
就只是一个亲吻的事情，况且他当时，还是喝了不少酒，浑浑噩噩的，便鬼使神差的亲上了杨戬的脸颊。
“本尊的错。”齐天淡淡的开口说道：“你要杀要剐，本尊都听从。绝不反抗。”
“杀你剐你，于我，又有何意义？”杨戬眸光微微暗淡，缓缓低垂，而后轻笑一声，却掩盖不住这语气之中的难过。
“当初金蝉子的事情，你为何要放过我？”杨戬继而又抬头，看着齐天开口问道。
“本尊说过了……”齐天声音依旧是淡淡的小小的：“当年的事情是本尊欠你的，这件事情——虽然说是你亏欠了风玄的，但是——左右那当时落到了本尊手里，本尊便还了你这个人情。”齐天有些语无伦次，毕竟自己有些理亏，当年若是他意识到了杨戬的想法的话，他必定是会阻止他的。
唉……当年事，便莫要再提了。
“齐天啊……”杨戬缓缓向前走了两步，直接便到了齐天面前：“你当真……”
“不知二郎真君，前来何事？”眼看着那杨戬就要到了齐天面前，齐天迅速拔起插在泥土之中的金箍棒，向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之后，齐天这才抬起头来对着杨戬开口问道。
“真君？”杨戬呢喃了一声：“你之前，分明都是叫我二郎的啊。”
齐天：“……”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同是朋友，他都直唤天蓬为猪，唤牛魔王为老牛，唤小白龙为敖游，唤杨戬为二郎怎么了？！
“当时你还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风玄的事情。”齐天淡淡的说完，而后转过头看了风玄一样，后者还靠在那树干上沉睡。
当时见到风玄等人忽然困了之后，他本是有些意外也有些谨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随后他们表现出就只是想要睡觉而没有任何其他的反应的时候，他这才缓缓的嗅到了周围的气息有些不同——一丝强大的仙气，传入了这片林子。
“风玄风玄，他就那么好吗？”杨戬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齐天问道，他一直以为，这个玩世不恭的大圣，无论对什么事情，都认真不起来，他一直以为，这个睥睨众生的大圣，无论对谁，都不放在眼里，他一直以为，齐天啊，他不会真的喜欢上谁的。
可是，眼下他很明显的能够感受出来，这个齐天的心里眼里，满满的，似乎都是那个靠着树干安然入睡的清秀男子。
“我到底哪里不如他了？！”杨戬有些气愤，也有些委屈，这么久了，他都一直在身后默默地等着齐天，若非这一日这么特殊，他必定也不会这么隐忍不住，前来寻他。
“本尊之前说过。”齐天皱了皱眉，却忽然觉得，若是现在他避而不答懒得理他，那么日后，可能这件事情还是会发生。
不知为何，自从之前红衣的事情，让风玄有些吃醋之后，齐天心里就开始抵触这种感觉，所以眼下，必定是不可以让风玄知道这件事情的。
而且这样说来，若是他现在不说清楚，那么日后，杨戬再来的话，若是没有采取今日的这种措施将他们几个人都弄昏迷，到时候万一让风玄看见……
还真是让人不敢想象。
想到这里，齐天这才又重新抬起头来，看着二郎神开口说道：“你很好，你在天庭做出了一番事业，天庭也承认了你的能力，你很优秀，可是这一切，都同本尊喜不喜欢你，没有任何关系啊……”
齐天开口，虽然只是平淡的话语，但是对于二郎神来说，确实字字戳心。
“本尊已经喜欢风玄了，无论他怎样，无论是来世还是今生，是往昔还是将来，本尊心里的人，就只有他一个而已。”
就只有这样的一个人，之后，任他宇宙浩瀚，天地浩荡，都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
“当年，确实是本尊的错。”齐天说到这里，抬头看向了二郎神：“若是当时，本尊知道你的想法和用心，本尊定不会让你深陷其中，也不会再见你的。怪只怪，本尊当时太过于迟钝。”
一席话说完，杨戬却已经再也忍不住想要流泪。
旁人看来的煽情措辞，在他看来，却当真是要割舍而又割舍不断的劫难。
或许这一生，或许往后数千年，或许还要加上之前的几百年的时间，他都要，都要这样在这种没有希望的日子里度过了吗？
“我错了。”杨戬忽然抬起头，对着齐天开口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