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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百分之四十九的不安,第三天一早,我还是和赵韵含去了养马河。此前,我通过二伯父夜轩联络到了辰京大学,也确定了民俗系大三确实有个叫做赵韵含的女学生。在学校给我传真过来的照片里,我却看到了别外一个人。
照片里的赵韵含是短发,带着一副金丝眼镜,右脸颊上还有一颗硕大的偏离位置零点零零一毫米的美人痣。实话说,虽然她长得不是惨绝人寰,但是也够惨不忍睹的了。再傻的人也判断得出,出现在我眼前的赵韵含,和民俗系大三的赵韵含,根本就是两个人!
车上,我将那张照片递给正在开车的某位美女看,她只是瞥了一眼,毫不在意的笑道:“小夜,这就是你不对了。居然会跑去调查人家。”
“解释。”我嘴里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她嘟了嘟嘴巴:“最近我去了韩国一趟,跑回来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晕倒!她以为自己在骗鬼啊!如果现代的整容术可以把人从天可怜见的恐龙,彻底变成绝世大美女,恐怕韩国早就人满为患了。
我也懒得再揭穿她,既然这家伙不愿说真话,也不介意她满身神秘的阴影里再多描黑一点。只要和她在一起时间多了,哼,总有一天我会搞清楚。
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车窗外的景色不断模糊的划过。不久后出现了一条宽10多米的白色河流。激流不断的冲击在河床上,发出‘啪啪’的刺耳响声。
“小夜,你看那块碑。”赵韵含突然停下车,指着不远处的石牌道。
我抬起头,视线里立刻充满了碑牌古老的身影。这个石碑立在这里已经不知道有几百年了,满身爬满了黯绿色的苔藓,不过上边的字还算清晰。整个碑面上刻着硕大的三个字:‘三途川’。
有趣。我带着好奇心态走下车,来到石碑前。几百上千年的风吹雨淋,似乎并没有将碑上的刻痕完全剥掉。整个碑是用附近养马山上出产的一种大青石雕刻而成的。看得出雕工非常的精细,应该是出自当时的名家之手,只是找遍了整个石碑都找不到作者的名字。
碑整个高度约有2公尺,石碑下压着一头古怪的生物。我蹲下身子,这才看清楚,那怪物长着长长的鱼身,上半身是人的形状。它撇开尖利的牙齿,强壮的身躯上披附着青色的鳞甲。左手拿着一把奇形怪状的茅,右手举着一张人面的盾牌。看起来十分狰狞恐怖。
看情况,这东西应该是一种水中妖怪。难道是夜叉?
我皱着眉头用手摸了摸妖怪的脑袋,然后摇了摇头。不对,虽然确实很像夜叉,但绝对不是夜叉。这种妖怪,自己从来就没有在任何书籍文献上见到过。
一旁的赵韵含见我满脸疑惑,轻声解释道:“这就是金娃娃。”
“金娃娃?”我诧异的回头盯着她:“这么说,这个三途川,也是养马河的一条支流?”
有文献记载,养马河流域一共一百公里,然后在养马村附近分为了四条支流,最后流入长江。
赵韵含赞赏的点点头,问道:“阿夜,你知不知道什么是三途川?”
“当然知道。”我的视线又回到了那个古怪的金娃娃像上:“所谓的三途川,最早最清楚的流传是在汉代。据说是奈何桥下的那条河,每一个死掉的人,如果要进入枉死城,就一定要渡过三途川。
据说在汉代之前,三途川上还没有奈何桥。人死后,鬼魂进入枉死城的途径只有一个,就是乘上一个穿着黑色蓑衣,戴着黑色斗篷的小鬼的船,然后接受三途川的审判。如果你生前罪大恶极,就会舟毁人亡,眼巴巴的看着脚下的船缓缓沉入河里,将自己拉入十八层地狱。汉代以后才有了奈何桥一说的……”
我的话在这里猛地停住了,急忙再次打量着石碑。这条只干河流为什么会取名为三途川?为什么金娃娃的雕像会被三途川压住?这究竟代表着什么寓意?
不知过了多久,赵韵含用力拉着我的手臂,示意回到车里去。我恋恋不舍的这才离开,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用数位相机将那个古怪石碑的四面八方都照了下来。
车继续向前行驶。一路上再也没有发生什么值得主意的事情,几个小时候后便很顺利的到了目的地,养马村。
说到养马村,这个地方我也有所耳闻。据说这里许多地方还保留着清末的建筑风格,以及许多莫名其妙的风俗习惯。
例如养马村的人早晨最忌鸡飞上房,认为鸡上房招火灾。而且遇到火灾的居民3天内忌烧锅,也就是不能在家里做饭,免得再次遭灾。
他们中午忌讳在院内动土,免得冲动坛神。死在外面的人忌抬进家门,免得沾了邪气。还有,忌孕妇摘果,据说摘后第二年会遭到难产。产妇未满40天不能进别人家的门,不能看死人,免得污秽人家和尸体腐烂。正月初一忌往地上倒水、扫地,以避蚀财。抱起婴儿忌在房檐下坐,避免被抓阴抓走。婴儿的衣服忌夜露,免沾邪气。建房时挑方向忌对准别人的中堂,免煞住人家风水。母猪产仔以后忌外人来看,以免带走奶水。最郁闷的是,吃饭6人同桌时,忌讳单双对坐成乌龟席。据说会冒犯金娃娃,会让自己的儿女被水鬼拉去当替死鬼。
虽然记忆有些模糊,而且五岁半以前的事情也不太记得清了,不过我还知道一些东西,例如,我老爸当年逃避债主的时候,躲到的穷乡僻野,应该就是这里。
将行李放进村中唯一的一家破败不堪的旅馆里,我便和赵韵含走到村里瞎溜达。
“关于最近十三年来不断有淹死的小孩假活的事情,你有什么看法?”赵韵含明显逛的无聊,开口问道。
我摇头:“你连基本的资料都没有给我提供过多少,我怎么可能有看法。”
赵韵含苦笑:“我知道的也不过才那么一丁点罢了,全都告诉了你。不过,既然事情是从十三年前开始的,应该在十三年前发生过某些事情,或者说,那时候养马河畔产生了某种因素的变化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