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千泾白未说出口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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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渭墨是为了保护千泾白而诞生的”？为什么千泾白需要保护就诞生了渭墨这样的人格？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才会需要这样的保护？

无数问题积压在裴迟羡的喉头，她不知道该先问哪一个好，也不知道该怎样问出口。

裴迟羡看像千泾白的双眸，那双眼睛如往常一样塞满了温柔。

只是今天的千泾白，除了那满眼的温柔之外，好像还多了另一种东西，他的目光里就像是压着万千悲伤，是那种仅仅看一眼就会让人喘不过气的难过，这让裴迟羡稍微有些不敢持续地与千泾白对视。

但裴迟羡做到了，她不曾有一刻停止与千泾白对视。因为她似乎在心里有冥冥感觉到，只要在这个时候，她稍微移开了目光，千泾白就再也不会和她说这些话了。

在长久的沉默后，千泾白首先打破了这凝固的空气。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迟羡，”千泾白的目光忽而消散了那些浓稠如同蜂蜜一般的悲伤，又成了清爽的夏风，化为了丝缕温柔，“等到以后，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会一一解答的，好吗？我很抱歉在今天这么开心的日子里和你说了这些事情，我们继续玩吧？”

裴迟羡看到了千泾白又回到了原先的模样，不由得舒了一口气，她几乎是跳着站了起来，牵起千泾白的手，就指向了不远处一家卖章鱼小丸子的店囔囔：“千泾白，我想吃章鱼小丸子，我们去吧？”

“好好好……”千泾白在裴迟羡的拉扯下，露出了无奈的笑容，“没想到我想要给你推荐的店铺首先被你发现了啊，真是的，我还想在你面前得意一下的。”

“哈哈哈！我才不给你得意的机会呢！”裴迟羡终于把千泾白拉了起来后，转着圈儿蹦跳到了章鱼小丸子的小贩边，很快就要了两份章鱼小丸子，还把其中一份塞到了千泾白的手中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竹签子从里面捞了一个小丸子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结果当然是被刚刚出炉的滚烫小丸子烫得“撕呼撕呼”喘着气：“哇哇哇好烫好烫好烫……可恶，千泾白，你算计我！”

千泾白在一边笑得前仰后合，在裴迟羡终于把嘴里烫呼呼的章鱼小丸子咀嚼完吞下去，可怜兮兮地扇着自己被烫到的舌头后，再塞了一颗已经被自己吹凉了的章鱼小丸子到了裴迟羡的嘴里。

“这才对嘛！”裴迟羡满意地咀嚼着，心情也随着鲜香外软内弹的章鱼小丸子被吞入肚中而愈发开心。

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幻觉一样。

千泾白和裴迟羡玩到天色完全暗下。

这是一个无月夜，取而代之的是清澈的夜空下满眼的繁星，这在大都市里是十分少见的场景，有可能这是因为昨天下过雨，把天空都洗涤干净了吧，总之，当裴迟羡抬头看天空，她从未发觉自己所站着的这片土地的夜空是这么美丽。

手上大包小包拎着各种没吃完的，想要带回家吃的小吃零食们，裴迟羡坐上了千泾白的车，千泾白启动汽车，要送裴迟羡回家。

在车上，因为刚才玩的实在是太过尽兴了，导致有一段时间两个人都像是进入了贤者时间一样一言不发。

车上的气氛好像又开始逐渐向着之前千泾白和裴迟羡坐在长椅上时的气氛靠近，裴迟羡其实非常害怕这样的气氛，因为在这种时候，千泾白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她根本捉摸不透千泾白到底想要做什么，心里在想什么。

裴迟羡心里十分清楚，千泾白的心里一直都装着一个无法言说的过去，她十分地好奇究竟是怎样的经历会让千泾白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

双重人格中的渭墨，还有温柔却带着令人喘不过气的悲伤的千泾白。

可是裴迟羡永远不会去询问，她会等待，等待着千泾白愿意与自己分享过去的苦楚，她会慢慢的等，尽管这个时间有可能是永远。

只要千泾白愿意朝她伸出手，她就会瞬间奔跑过去，拥抱住他。

宁静直到车已经行驶了一半的时候才被千泾白打破。

他所说的第一句话，就关乎自己的双重人格。

“迟羡啊，你是怎么看待我和渭墨的？”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千泾白出乎意料的平静，以至于这一整句话几乎没有任何的起伏，平淡的就像是在问裴迟羡今天早上吃了什么一样。

可正是因为这种平静，裴迟羡才感觉到，这个问题只要回答错了，她就再也不可能走进千泾白的心里，也再也不可能得知千泾白的过去，更是再也不可能会成为千泾白愿意依靠的对象了。

该怎么回答呢？该给出千泾白什么样的回答呢？

“我觉得……”裴迟羡最后做出了决定。

“渭墨是你的一部分，他是你，却又不是你，相对的，失去了渭墨这一部分的你，是你自己，但却是不完整的你自己。”

裴迟羡决定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怎么说？”在这三个字里，千泾白明显地有了感情波动，他从未想过裴迟羡会给出这样的回答，而他并不讨厌，并迫切地想要知道裴迟羡接下来会说出什么样的话。

“你不是说过了吗？渭墨是因为幼时的你为了保护自己，而从自己的人格当中分离出来，用来保护自己的人格，不是吗？所以他是你的一部分，而且他也是你自己，”裴迟羡回答道，“而如果你没有了渭墨的这一部分，千泾白，你就不是完整的你自己了，只有当你们两个都存在的时候，你才是你，渭墨也才是渭墨，或者说，你们之间根本就不该有区分，你们就是彼此，我说的对吗？”

千泾白陷入了沉默，他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会从裴迟羡的嘴里听出这样的回答，而当他听到裴迟羡并没有差别对待他和千泾白，而是把他们当做密不可分的彼此时，他的心里有一股暖流涌出。

“如果你是问我爱你还是爱渭墨的话，我的答案是，我爱的是你，”裴迟羡说到这里，稍稍停顿了一下，而后继续说道，“我爱的是你，这个‘你’指的是完整的你，少了你或是渭墨，都不是我所爱的千泾白。”

“……”千泾白听后，稍稍张了张嘴，开合了几下嘴唇后，终于说出了自己想要说的话，“……谢谢你，裴迟羡，谢谢你。”

恰巧在这个时候，车停下了，在说话间，他们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裴迟羡摆了摆手，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下了车。

“今天真是谢谢你啦！我玩得很开心，那么我就回家啦，你回去的时候路上小心点哦！”

语毕，裴迟羡正打算直接转头离开回家，可却没想到从车里又一次传出了千泾白的声音。

“下次，我们再一起出去玩吧，你想去哪里玩我都带你去，就等到下次你有时间的时候。”

说完这句话，还没有等到裴迟羡回应，里面的热门就已经踩下了油门，开车离开了。